一
Lily 正站在舞台下，跟身后的人山人海一道随歌声节奏左右挥动着双手的荧光棒，让本该与夜晚一同降临的黑暗暂时让步于这些小小的光明。
虽然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Lily 却丝毫没感觉到累：毕竟这可是自己最近猛追的偶像，肉体的疲劳早让心里那股“竟然能跟她这么近距离接触”的兴奋劲给冲得无影无踪了，即使再站两个小时也不成问题。就为了这最前排的票，之前她可是半夜零点就跑去排队来着。
至于台上那位一头粉色长发、不知是染过还是戴了假发的女歌手，她倒也很敬业，从前一曲尾声直接过渡到后一曲的前奏、连半秒钟的停顿都没有。就这么从开始一直唱到前半场结束，她这才回后台简单喝口水润润喉咙、脱掉演出服休息休息准备继续唱。身边一个穿着工作人员马甲的青绿色双马尾少女递过插了吸管的瓶装水：“Luka，话筒给我。”
“给。干嘛？”Luka 跟她交换过来。
“换个电池，怕后半场再没电了。”少女动作麻利地换上新电池，打开开关试了试。Luka 边吸水边看着她把换下来的电池随手揣进马甲兜里：“……呃呵、嘻呼。”
双马尾一乐：“先喝完再说呗，又不用着急这两分钟。”
Luka 依言放开吸管：“嗯咕。我说，Miku，这种事你就不用亲自弄啦。”用手给自己扇着风。Miku 见状，说着“Luka 你先去补补妆吧我去找把扇子来”就跑去找道具师了。这边 Luka 瞅瞅 Miku 的背影，又瞅瞅手里换好电池的话筒，暗自苦着脸笑了笑。
半小时的休息过后，演唱会继续进行后半场。Lily 也像旁人一样重新打起精神，可刚要开始忽见前排有个人抱着花束跑上舞台。大家都以为这是哪个歌迷按耐不住兴奋跑去献花、也就没太留意，台上的 Luka 更是摆出职业笑容准备迎接。
谁知献花的这位还没跑到一半呢，突然扬手把花扔过来了。Luka 正伸手去接，却见对方把外衣扣子一扯、从怀里赫然掏出支手枪！枪手随手打开保险，端起枪口照准还没反应过来的 Luka 便扣扳机。
Luka 看得真真切切，无奈躲避不及，只能下意识地用刚接到的花束挡在眼前。耳中随即传来砰砰砰几声枪响、以及台下观众们的尖叫。
然而过了半天也没觉得身上有哪像是被射中了，下面尖叫声也逐渐停息下去。Luka 战战兢兢地把花束从眼前拿开，看到的却是不知何时跑过来的 Miku 一张焦急的脸：“Luka！！有没有受伤？！”
Luka 低头朝自己身上扫了两眼，没看见有中枪流血或是怎么样的地方；又活动活动四肢，除了浑身冷汗之外也没有任何不对的感觉，于是摇摇头：“没有，没打到我。”
听她这么说，Miku 又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才放下心来、扶着 Luka 肩膀出了一口长气：“呼……太好了，没事就好。”说着回头瞅了瞅。Luka 沿她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刚才的枪手此时正倒在地上、身下一大滩红的白的早已把舞台糟蹋得不成样子。她下意识地想凑过去仔细看看，却被 Miku 拦住：“Luka！别过去，万一——”
“放心吧 Luka 小姐，我们已经控制了局势，现在很安全。”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两人转头，见说话的是位浑身灰黑色调的高大男人、身穿战术背心头顶防弹头盔脸上三孔面罩手端冲锋枪，而台下也多了几个同样装束的人在维持秩序，看样子是特警们。“Luka 小姐，跟观众们说句话吧，好让他们安心。”之前说话那位特警边说边对下面打手势，看样子他应该是队长。
虽然吓得不轻，但 Luka 还没到被吓死机的程度，闻言于是镇定下来、清清嗓子开腔：“……呃哼，大家不要慌，我没事。”
毕竟有些观众离得近有些观众离得远，那些看不清台上的本来还在提心吊胆，听 Luka 发了声才一块石头落地。Luka 继续：“吓到大家实在是抱歉。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我们今天的演出就到此为止，请按照特警们的指示疏散吧。”
台下这帮惊魂未定的家伙们早等她这话等了半天了，Luka 话音还没落便从会场的各个出口过筛子也似散了个溜干净，随后又涌入一批普通的警员、三三两两散开拍照的拍照采集的采集。特警们看现场安全了于是也悄悄收拾收拾准备撤退，Luka 忙追上道谢：“刚才真是好险，谢谢你们了。”
“要谢别谢我们，谢狙击手。”队长笑笑，冲远处使了个眼色。Luka 和 Miku 不明所以地跟着看去，只见有个同样一身黑的人影正端着一杆大烟枪凑到舞台上死尸旁边来回打量。这时又听队长跟对讲机说“喂我们先回去了”，人影闻声对这边摇了摇手、意思“行你们先走吧”，看来队长说的就是这位了。
Luka 拉上 Miku 准备去道谢，然而还没等她们爬上舞台却被台下的一点异状吸引了注意力：有个金发女生坐在地上，双手揉着自己脚踝。Luka 见台上那位还在来回转悠、似乎是一时半会不会离开的样子，于是临时起意来到金发女生面前：“怎么了？”
金发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喔哇？！是、是 Lu、Lu、Luka 小姐？！”
“嗯，我是 Luka。”Luka 安抚，“你怎么了？脚受伤了？”
谁知她这一安抚却起了反效果，金发更慌张了：“Lu、Luka 小姐、Luka 小姐竟然——”还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Luka 她们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忙“快来人哪有人昏倒啦”地大呼小叫起来，可这么一叫倒吸引了台上看死尸那位的注意力，把枪背回身后走过来：“怎么回事？”
“真是的……丢死人了……”Lily 双手捂脸嘀嘀咕咕。
“嘛～嘛，没什么好难堪的啦。”Luka 嘻嘻笑道，“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毕竟谁都是这样的。”
见 Lily 只是受了点惊吓外加在先前那一小阵混乱中不小心崴了脚、没什么大碍，众人便放下心来互通了名姓。“我叫 Luka，这是我搭档 Miku。”虽然另外两人肯定都知道自己叫什么，但出于礼貌 Luka 还是用自我介绍开的头。至于她为什么没直接说 Miku 是她的经纪人，那就是后话了。“你呢？”Luka 转向她这粉丝，问完还不忘加一句“放轻松点”。
“我、我叫 Lily。”Lily 一是紧张二是兴奋，都不敢看自己偶像的正脸。
这三个平民倒无所谓，剩下个扛枪的可就难说了——人家可是特警，按惯例是要保密身份的。即使这位没跟其他特警一样戴面罩、也就是根本没想保密，然而不该自己问的还是不该问。Luka 是知道这点，但她怕 Lily 不知道，于是想故意跳过不问、上来直接道谢了事，谁知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抢了先：“啊，谢我就不用了，我叫 Gumi。”反手往舞台指了指，“身份嘛～你们也都知道了，刚才那几枪就是我打的。”说着摘下头盔。
之前 Luka 听声看脸发现这家伙是个女的，但她也没多想，毕竟这年头女兵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可等这位拿下头盔再一看，大伙顿时都明白她为什么不戴面罩了：头盔里面一头草绿色短乱发，就算她再怎么想要保密身份也能光凭这头发颜色被一眼认出来，保密不保密根本没区别；何况她还是个狙击手，出任务时根本不用跟歹徒照面、只管躲在暗处点名就好，能省的麻烦当然要省。“呃……啊，哦，嗯。”Luka 有点语塞，“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Gumi 小姐。”
“所以说啦，我也只是出个任务而已，解除威胁是应该的。哈哈哈。”Gumi 大笑，寻思寻思又加了句，“至于今天，你们就当我打了个靶吧。”
Miku 在 Luka 身后嘀咕：“真没心没肺，再怎么说那也是条人命耶。”
结果被 Luka 听见了，抬腿轻轻踩了她一脚、那意思“别乱说”。
见 Miku 有点饿得发昏的样，Luka 便张罗大家去哪吃点夜宵填填肚子、她请客。Lily 自然是连连推辞说太晚了我得回家了，Gumi 也说自己要回去交任务报告。Luka 知道她们这是顾忌各自身份不好意思，眼珠一转有个主意：“那这样吧。我们呢～就先送 Lily 回去，Gumi 你明晚有空没有？到时候我再请你们。”
两人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下来。互相留了手机号之后 Gumi 回队里交任务暂且不提，只说 Lily 坐在车子副驾驶座位上、目光呆滞浑身僵硬不知该说什么。可巧前面是个红灯，Luka 于是停下车子转头跟她搭话：“那个，Lily？”
“呃、啊、是！”Lily 差点反射性地弹起来，还好有安全带把她拽住，“Luka 小姐，有、有何吩咐？”
“你紧张什么嘛～”Luka 故意换了个慵懒的腔调，“这是我知道你是我粉丝，这要谁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哪门子新兴邪教教主呢，你看把你吓的。”
Miku 在后排咔哧咔哧啃着饼干：“就是就是。嗯呣嗯呣。你说你啊，非要回去，害我连东西都没得吃，饿死我了。嗯呣嗯呣。”
“Miku！别这样。”Luka 又好气又好笑，转念一想却忽然冒起坏水来，接上话茬，“不过你这一说我也饿了。”
结果倒好，Lily 脸一红头一低更不吱声了。Luka 见状也有点后悔，忙岔开话题：“所以那什么，我们去吃点东西吧。Lily 也一起来。”一脚油门穿过已经变绿灯的路口，“空着肚子睡觉不好。”
Miku 正嫌饼干太干呢，听 Luka 这么提议自然是叫好。Lily 听 Luka 说让她一起来，刚想本能地推辞，却听 Luka 叹了口气：“唉，说真的，当偶像就是这样。”
“……嗯？”Lily 忍不住抬头。
“你看我们，这么晚了还没吃上饭，不然她能这么饿？”Luka 回手往后指了指满脸饼干渣的 Miku，“什么作息不规律啊、到点吃不上饭啊，这都是明面上的。背地里什么这个丑闻那个绯闻的也都是老生常谈了，街坊邻居常传的哪个明星靠睡觉包养走红之类之类倒有多半是真的。”寻思寻思又加了句“虽然我跟 Miku 俩倒是没遇到过”，“就说这演出，上台总得化妆吧？那化妆品里什么毒素什么重金属全吸收进皮肤里了，然后皮肤越变越差、化妆越来越厚，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现在是看不出来，以后肯定是个黄脸婆，除了我们这种靠脸吃饭的谁没事找这个不自在？”
后面 Miku 一个经纪人在那完全没形象地跟老鼠似的大啃饼干也就算了，贵为偶像歌手大明星的 Luka 居然会这么和一介粉丝的自己大倒苦水，这种事 Lily 怎么可能想得到？早呆住没词了。Luka 看出她这是被震住了，于是简单做了个结：“总之就是一句话，别看我们人前光鲜艳丽，实际上还真不怎么着。算是得不偿失吧。”她也知道再说下去 Lily 脑袋非冒烟不可。
Luka 本来还想着去哪吃顿好的，然而沿路找了半天才发现这时候还在营业的也只有快餐店了，只得厚起脸皮跟 Lily 商量：“那个啊，Lily，看样子实在是没别的选择了，我们去吃快餐好不好？”
她这是想跟 Lily 商量，可 Lily 身为她的粉丝当然是言听计从、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全听 Luka 小姐的”。Luka 无奈地停下车子：“那就这么定了。”把变速杆推到 P 档、熄了火拔下车钥匙，“还有，叫我 Luka 就好。”
“那、那怎么行！”Lily 见这是要下车的意思于是正伸手去解安全带，闻言慌忙摇头，“以 Luka 小姐的身份，我怎么敢……”
Luka 还想说什么，后面 Miku 可听不下去了，冷不防从后排座伸手一把扯住 Lily 耳朵：“有完没完了你？让你叫你就叫，少在那行不行的。”
“Miku！！真没礼貌！”Luka 忙拍开 Miku 的手、有点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又去跟 Lily 赔礼，“啊，真是抱歉，我家这丫头爱使性子，还请你多原谅。——Miku，听见没有？还不快道歉？”
Miku 寻思寻思，也自觉做得有点过火，嘟哝了句“对不住啦”就撅起嘴不吱声了。Lily 连连摆手：“没事没事，Luka 小、呃、Luka，没关系的。”
“唉呀，你这终于把称呼改过来了。”Luka 作势擦了把汗。大家先后下车带上车门，Luka 刚要用遥控器启动车上的防盗装置却一眼瞄见车里灯还亮着，于是也不声张、绕过去抓住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把手拉开后又使点劲甩关上，最后才按下遥控器上按钮。“我知道你是不敢用力啦。”Luka 一边一个拉起 Lily 和 Miku，车子在身后叽哩叽哩响了两声。
自打进了演唱会场开始 Lily 的心脏就一直在超负荷运转。毕竟每件事都出乎她预料之外，谁能想到不久之前还差点被袭击的、一直在追的偶像现在竟然闺蜜也似跟自己手拉手去吃快餐？这反差各种意义上都太大了点。至于 Luka，她当然知道 Lily 现在心里是怎么个紧张法，于是不容分说地扯着她和 Miku 两个钻进店门。
随便找张四人小桌让那两人坐下，Luka 转身：“Miku 看住 Lily 别让她跑了，我去点餐。你俩想吃什么？”
“我去吧，你在这看着她。”不料 Miku 顺手一扯、反而把 Luka 扯坐到 Lily 身边了，“Lily 你吃什么？”
这家快餐店是连锁店，餐品在所有店面里都一样。Lily 平时也总去她家附近的一家，自然有喜欢吃的：“呃，那就微辣汉堡套餐吧。”说着掏出自己钱包。Luka 忙按住她手：“哎～不都说了嘛，我请客，快别拿了。”
“虽说现在出钱的是我。”Miku 吐了句槽。Luka 只装没听见：“我要两份鸡块、中号薯条一包。”
Miku 说着好好好，小快步去点餐了。这边 Luka 抓住 Lily 把钱包揣回兜里分心的机会蹭过去套近乎：“哎呀，好久没吃啦。”
她这话倒是大实话。自打当了偶像歌手出了道，就算 Luka 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跟这些她以前最爱吃的东西说再见了；倒不是怕不健康或者吃胖了这个那个的、而是想不起来吃也没时间去吃。别看今晚她能悠闲地请粉丝吃饭，Luka 平时的日程可都排得紧锣密鼓，成天不是在演出就是在准备演出，偶尔有个五六分钟的短暂休息时间还不够她跑去最近一家快餐店的。至于 Miku，她这经纪人也跟 Luka 一样、根本抽不出空来。
今天出了事之后，Miku 第一时间就用“Luka 受惊过度需要休息几天”当借口、给各方面狂打电话把 Luka 接下来几乎整整一周的行程都推掉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俩能空出时间来还真得感谢有人来袭击自己。Lily 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不过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多少能猜到，现在 Luka 这跟平时偶像歌手形象完全不符的行为举止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心里“她是偶像我是粉丝”的负担也因此不知不觉地放下了。
可她才想到这，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起来，Lily 脸立刻红了。Luka 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笑出声：“不对，我刚才该点三份鸡块的，你看你这也饿了不是。”
“那个，我……”Lily 拼命按着肚子不让它再叫唤下去。
“安啦安啦，人之常情嘛，饿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Luka 趁机勾肩搭背。
经过肚子这么一闹，Luka 又跟她扯了几句有的没的，Lily 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等到 Miku 小心翼翼地一手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托盘走回来时，这俩家伙已经谈笑风生啦。
“Luka 你这真是，自来熟得过头了吧？”在桌上放下托盘，Miku 边把各自的食物分给各人边有些吃醋地损了 Luka 一句。Lily 点的套餐让她给单独放了一盘，而她自己和 Luka 的则装在同一个托盘里了。
Lily 说着谢谢接过。Luka 伸手在自己这边托盘上摞起的小山里翻了翻：“两盒鸡块、鸡肉卷、薯条……这薯条是大包的？”纸盒看上去比熟悉的尺寸大了不止一圈。
“就知道你饿了我才买的，还不谢谢我？”Miku 挺起没料的小胸脯。
结果 Luka 不知感恩地回了她一句“其实你多要一盒鸡块更好”，一下把这丫头弄没词了。“……你、你下次给我自己去买啦！”小妮子脸红脖子粗地嚷起来。
“本来就是我想去结果你把我拽住的吧。”Luka 故意火上浇油。Lily 听着她俩没事拌嘴当前菜，左右瞄了瞄发现店里除了自己这桌就只剩站柜台眼瞅开始打呼噜那位，难怪没人留意到这边。
闹了一阵，三人这才开始吃。Luka 忽地嘴上叼着鸡块转过来：“我说，Lily，你现在是在读大学吧？什么专业？”
“应用物理。”Lily 吸了口饮料，“Luka 你怎么猜到的？”
“我看你应该比我小几岁，跟 Miku 差不多大。”刚那块鸡块一转眼就没影了，Luka 顺手从盒里抽出两三根薯条，“物理……听着感觉没几个女生的样子？”
Lily 苦笑：“可不是没几个女生怎么的。你看，上次我们整个年级搞活动时的合影。”掏出手机来给 Luka 看照片，“数数看。”
Luka 翘起没沾油的小拇指点着数了数，结果一共也没超过二十个，连总人数的五分之一都不到。“……那什么，问个问题呗？”Luka 低头瞅瞅照片，又抬头瞅瞅 Lily。
“问呗？”Lily 心说这家伙，怎么跟我套了这么半天近乎现在反倒客气上了。
“你在哪啊？”Luka 皱眉。
Miku 忍不住乐：“Luka 你个笨蛋，她拍的照片你说她在哪？”
还没等 Luka 回话呢，Lily 却先摇摇头：“没，这是别人拍完、放到网上之后我又下载下来的。”
“其实我是没什么朋友那种的啦。”Lily 翻到相册，里面几乎全是 Luka 的海报，再除掉为数不多的几张阿猫阿狗杂七杂八之后就只剩了刚才那一张有人脸的。
Miku 听她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去戳伤疤，只得故意鼓起腮帮子笑话“Luka 你看你在海报上那傻样”。Luka 更是全当没听见：“哇哦，这是……我之前第几张碟子的封面来着？这是谁家出的我 Q 版人偶的海报。……嗯？这什么啊？”似乎是什么游戏的截屏图，正中间应该是主角的人物一头粉色单马尾、衣服也跟自己某次演唱会时穿的那套有点像。
“啊，这个是我玩游戏时那什么，照 Luka 你的样子捏的。”Lily 有点不好意思，“当然还掺了点个人审美进去就是了。”
“嘿～？”Luka 仔细打量着。别说，除了发型改成单马尾之外还都挺像的，就连几乎没人会去留意的手长度头大小之类的躯干比例也都精心调整过，显然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能捏得这么像本人。“那怎么给她改成单马尾了啊？”Miku 也凑过来看，“我记得 Luka 从来没梳过这种发型的。”
Lily 摆了摆手：“其实是游戏里没有太像的啦，我又挺喜欢马尾的于是就用了这个。”
“那你自己怎么还是散发？”Luka 转头上下打量打量 Lily，一头金发都快垂到椅子面上了。
“我不会呀，不然我就真扎马尾了。”Lily 理直气壮道。
Luka 差点没喷出来：“马尾还有什么不会扎的？？”
“一扎起来就趴下去啦。”Lily 正好也吃完了，简单拿餐巾纸擦了擦手上油之后伸到脑后握起一束头发示意，“软趴趴的也不好看哪，这样。”指指马尾根部那顺顺当当垂下来毫无张力的曲线，“我就想要图里那种支起来的。”
“那——啊咳咳咳，那种的扎不出来吧！谁头发能硬到扎完还那么翘起来的……”Miku 是真呛到了。
Lily 似乎是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听 Miku 一说寻思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可 Luka 倒是真往那边琢磨了：“嗯……那估计只能上发卡夹住了，这样这样。”伸手去 Lily 头发上比划。
Miku 摇头大叹：“Luka 呀 Luka，你这……唉。”那意思“难道是笨蛋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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